韩云鹏喊来了红袖坊老鸨,问起租船的事。
“回大鹏公子,画舫已经办妥了,酒菜也备好,从后院的侧门出去,就是河堤码头了,可以直接登船。”老鸨笑盈盈地说道。
红袖坊占地甚广,也是有多个阁楼建筑群组成,院内假山飞瀑,水榭长廊,竹林花圃,石亭卧桥,应有尽有,充满了江南园林的布局。而且侧面还接连河道,这样有自家的画舫,随时可以在这里上船或登岸,十分方便。
“我们这就去登船。”韩云鹏急性子,说走就走,带着苏宸离开红袖坊,走过侧院,出门后上了画舫。
倩儿和雅儿回房间准备了一下,再出来时候,都穿戴了适合出行的华丽外衣,肩上系丝绸刺绣花纹的披风,倩儿手里抱着一支琴,雅儿则怀里抱着一支琵琶,跟随上了画舫。
一个撑篙的船夫,用竹竿子撑着画舫,缓缓离开停泊点,然后手里换做了橹杆,划着船在关河上荡漾行走。
河畔杨柳依依,荷叶色碧,船离了岸,在宽阔河水渠道中间,逆流而上,要在这一条西城区数里河道上缓行摇曳。
韩云鹏毕竟还是少年心性,此时坐船游玩,两个俏丽清倌人陪在身边,饮酒听琴,心情大好起来。
带上画舫的食盒,底部是铁质的,夹层中内置炭火,还有一层隔水吸热层,将温度保存下来,使得盒中食物能够保持着温度许久。
菜品有盏蒸羊、酥骨鱼、酱卤鸭、煎豆腐、炸带鱼、拌海菜、炒竹笋虾仁等,厨艺口味上佳,一点不属于白润楼。
半个时辰后,酒足饭饱,韩云鹏懒洋洋依靠在倩儿身上,朝着对面的雅儿道:“你的喉咙好,为我们唱几个小曲吧。”
雅儿含笑点头道:“正好,金陵才子苏以轩的又有新词出来,据说又是相赠白家大小姐的,比前些日子那一首‘曲玉管’词更妙了,昨晚咱们红袖坊的姊妹得到手抄词之后,按照‘蝶恋花’的曲牌,连夜习练,今日大多可以熟练唱出来了。”
苏宸听到金陵才子“苏以轩”名字,有些莫名其妙,金陵也有一个跟他前世名字相同的大才子吗?
韩云鹏对诗词歌赋也兴趣不大,疑问道:“这个金陵才子苏以轩,名气很大吗?”
雅儿答道:“以前倒是不曾听闻,可是在数日前的城外踏春中,白素素拿出了心上人苏以轩的词,震惊四座,当场挡住了丁家二郎的刁难追求,那一首词,还得到了润州第一才女徐清婉的认可,评为当世曲玉管词牌中最好的一首,说足可以流传千百年下去!”
“这么牛叉啊!”韩云鹏顿时对这个不曾谋面“苏以轩”的才华也佩服起来。
苏宸陷入沉思,若是没有猜错,自己那日出城踏春,就曾远远看到了白素素;还写过一首柳永的曲玉管词,向一家青楼的管事换取了三十文钱,不会如此巧合吧?
“雅儿姑娘,那首曲玉管的上阕,是如何写的?”苏宸询问。
雅儿笑道:“苏公子,不如由雅儿唱出来吧。”
“好啊,那我们就洗耳恭听了。”
雅儿好整以暇,然后手里弹着琵琶,应和着倩儿的琴声,轻唱出来:“陇首云飞,江边日晚,烟波满目凭阑久。一望关河萧索,千里清秋,忍凝眸?杳杳神京,盈盈仙子,别来锦字终难偶。断雁无凭,冉冉飞下汀洲,思悠悠……”
我檫!就是自己写的那一首!
苏宸十分惊讶,白素素当日怎么拿到这首词的?还把他苏以轩的落笔之名给散播出去了。
他实在有点想不通,打算下次见面,再盘问一下白素素了。
这时候,雅儿唱完了曲玉管,又唱起了蝶恋花的曲词:“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苏宸怔在原地,心下狐疑:这不是自己在书房练笔时,默写苏轼的那首宋词吗?怎么也传到外面去了,那白素素在搞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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