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苓,你即刻去告诉大将军,作战计划提前!”
听闻黄三千的嘱托,钰苓一愣,被动防御和主动出击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现在发兵寻夏,岂不是有点太早了?
西楚这就要和泰安分庭抗礼了么?
一众之前被怀疑有可能是紫毛巾嫌疑的众人,皆是被放出,黄三千吩咐众人按营归建,唯独留下了刘易川。
在静谧的黑夜中,刘易川看着这个陌生的老年人,却不知他的身份,便是按着众人的称呼开口道:
“黄大人,是有何事要给属下吩咐呢?”
滴答滴答的雨滴声打破了夜的沉寂,黄三千似是追忆般自顾自地说道:
“我带了一壶竹叶春,带了一壶缥醪酒,不知道公子想喝哪一壶?”
刘易川心头一动,凝视老人充满斑点的面庞,拿起竹叶春道:“缥醪酒太贵了,我这般普通士卒可消受不起。”
黄三千打开缥醪酒壶,轻抿一口,看着刘易川道:
“我养了一个孩子,虚岁算来已经六岁了。
这自幼天资聪颖的孩子,便是我这见多识广人间行遍八十载的黄三千,都叹为观止。”
刘易川的眉头顿然皱在了一起,西楚的左尹黄三千大人,这个名号可不是该和他平起平坐谈论这般家常之事的啊。
“有一天,那小家伙问我,他的父亲是谁。
我反问他,你的父亲若是有两个截然不同的身份你怎么办?
他说,若是有父债,子偿当是天经地义;若是有父恩,他这辈子却是已经消受不起了。
巧了,就和你不愿喝缥醪酒一样,不愿承受恩情,怕是心中还有其他的秘密吧……”
刘易川想着心头鬣翼营,那翼装飞行小队的绝密,迎着老人清澈如水的目光,下定了决心,便是再感动也不会说出百夫长留给他的秘密!
黄三千的眼中,在月光的映照下,出现了一丝水雾。
“我告诉那小家伙:
他的父亲可能是雁门关鬣翼营百夫长,可是能踏足蓝天的强者;
可能是皇城司的绝密碟探;
可能是某个青楼老鸨的儿子;
还可能是泰安天子的私生子;
我让他选择,他认可哪个……”
比起黄三千这个左尹的名号,显然黄三千此刻所说之言更让刘易川震惊。他的百夫长韩嘉杰,居然在这世间还有儿子?
黄三千转动着盘缩的双手,声如涓涓细流道:“年轻人,你可知我这可怜小徒弟的父亲,在这世间留有什么遗言?”
刘易川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迎着黄三千的目光,他的双眼中出现了一丝解脱。放下手中的竹叶春,端起缥醪酒道:
“左尹大人,您怎知所有的秘密都在我这里?”
黄三千轻声道:“韩嘉杰住忠烈苑头,我曾住忠烈苑尾。老夫倒要给公子说一声抱歉,这么多年没有救回这对年轻的夫妇。”
刘易川的脸上瞬间滚出滚滚的热泪,原来韩嘉杰所说实力不俗的老者就是此人!
死?
死太简单了,独守着这般秘密活下去,却是艰难。
刘易川母亲早年去世,父亲独留于忠烈苑中,也是边关的老卒,年迈体衰这才退了下去。
自从他十六岁入伍之时,便跟着韩嘉杰。大小征战百余场,是这世间唯一一个知道韩嘉杰所有秘密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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