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阳被林贻乐吼了一声,愣了愣,望着林贻乐的背影吼道:“林家上下都被你一人救下了,还有什么要事好商量?!你不怕死啊你?!”
气得伊阳吹头发瞪眼睛。
林贻乐充耳不闻,移步出门,至林盼床榻前,跪在床边,开口道:“爹……官海无涯,回头是岸啊……”林盼抿着嘴,侧身握住林贻乐的手,眼中泛起泪花来。
这些日子他在牢狱当中,吃了大苦,险些被拷打致死。每每想起在牢狱当中的日日夜夜,仍心有余悸。
他轻轻拍了拍林贻乐的手背,叹息一声道:“乐儿啊……你说的对。官海无涯,回头是岸……如今我心如死灰,虽心尚存家国社稷,但气力也不足了……乐儿,爹这就辞官不做了,也要你大哥辞官不做。只是……这一家人的生计,当如何?”
林贻乐成竹在胸道:“爹,放心。我和大哥都已成年,我也娶妻,家中人手充足,耕种农桑,纺纱织布,市井买卖,书信代写,授人武艺……您的三个儿子,样样精通。爹,我,大哥,还有三弟,会使尽十八般武艺补贴家用,不会让您过苦日子的……”
林盼听罢,心中甚是欣慰,落泪道:“好儿子,好儿子……噢,快去,把你大哥叫来……”
“嗯。”林贻乐点点头,转身出门,将拄着拐杖在院中行走的林贻居,叫进了林盼房中。听了林盼的话,林贻居双眼瞪大,大叫一声道:“辞官不做?!”
“你喊什么喊啊我又不聋……”林盼眉头紧皱道。
林贻居连忙跪在床边,压低声音道:“爹,为何要让儿子辞官不做啊?”林盼道:“居儿啊,爹也辞官不做,你也不要做官了,官场险恶,你也看到了,你我父子二人,险些便因那莫须有的罪名枉死啊!”
林贻居不情不愿,低头道:“爹,要辞你辞,我可不辞……”
林盼听罢,大怒道:“你这臭小子,经过此事,你难道还不明白?伴君如伴虎……这次要不是你二弟力挽狂澜,咱林家,早就家破人亡了!”
“爹,您陛下身边命臣,我是个守城门的校尉,我并未伴君啊!而且您知道,儿子对成为征战沙场的武将,是日思夜想啊!”
“住口!”林盼怒喝一声,对林贻居道:“按我说的做!”他转过头,对林贻乐道:“乐儿,去把你媳妇和业儿都叫过来,我有话要说……”
不多时,一家人聚齐。
床榻之上,林盼先是让林贻业代笔,拟辞官状。随后,他对林贻乐和伊阳两人道:“你们俩,先成了家,以后家中这大小事务,交给你二人把持啦……等你们大哥成了亲以后,再叫你大哥齐家。”
伊阳和林贻乐互望一眼,齐声答道:“爹,这万万不可!”
林贻乐连忙补充道:“爹,你在,大哥在,家中之事,为何要交与我呢?”林盼却冲林贻乐一摆手道:“你给我滚一边儿去!”
林贻乐连忙……滚一边儿了去。
只听林盼扭头对伊阳道:“儿媳啊……你情非得已过门,是不是乐儿这个臭小子逼迫了你?”伊阳脸一红,连忙答道:“爹,没有的事……伊阳是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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