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这历史的车轮是周而复始,当财富向少数人集中,被少数人隐藏,不再流向社会时,就会发生动乱,导致家国崩溃,而后重建国家。这,便是朝代更替。”
林家大院儿中,十二岁的林贻乐手持竹简,对九岁的林贻业侃侃而谈。
业儿频频点头,竟听得懂,一旁正在下厨的林贻安颇为惊奇,林贻安芳年十五,国色天姿,烹饪缝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父林盼又是朝中大臣,按理说,这样的姑娘应该会让林家的门槛被媒人踏平。但至今却无人上门提亲。
安儿是家中长女,每日烹饪之事都由安儿照料。
饭摆上石桌后,林盼下朝归来,一家人围坐石桌旁,欢声笑语,温馨怡人,业儿吃得满嘴油花,对林贻安道:“安姐,你做的菜太香了,我一辈子都要吃你做的菜!”
安姐掩嘴窃笑,只当业儿是个孩子。
突然间,门外进来一队银甲兵士,林盼笑眼回望,见为首一人,竟是个大内官,其手持一贴金轴绫锦丝帛,帛布上绘有祥云瑞鹤,两端是翻飞银龙,富丽堂皇,十分考究。
见圣旨到,林盼丢筷弃碗,慌忙迎去,林贻安也携三兄弟上前,一家人俯首贴地,院儿内静得出奇。
大内官清清嗓子,摊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钦承宝命,绍缵鸿图,霈纶綍之恩,诞敷庆赐。林盼之女安,德才兼备,名门佳媛,诞钟粹美,含章秀出。有柔明之姿,懿淑之德,敬慎持躬,树芳名于椒掖。人品贵重,性资敏慧,训彰礼则,幽闲表质。着,入宫为中才人。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林盼皱眉朗声道,其余子女皆随父声呼万岁,唯林贻乐挑眉,未呼万岁。
其父回眼怒视之,乐方有所收敛。
大内官卷起圣旨,乐呵呵地对林盼道:“林大人,这是好事儿,快快接旨吧!”
“多谢陛下,多谢大内官……”林盼直起身子,弓腰接过了圣旨,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大内官尴尬一笑道:“林大人,陛下……急着见人,林贻安姑娘,奴婢就带走啦?”
“这……”林盼一时语塞,回头一望,见业儿捉住了安姐的衣襟,好似生怕她会溜走似得,大内官见此情形,不愉快地咳了一声。
林盼忙道:“哦……大内官,便烦劳大内官,这一路多多照顾小女了……”
忽然间,雷声隆隆,阴云瞬息间笼罩了洛阳城,不多时,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大内官一甩袖子说了句:“这鬼天气!”便推着林贻安的肩膀,出了林府。
业儿要追,要叫,乐儿却一把拽住业儿的胳膊,捂住了他的嘴。自己也是浑身发动,痛哭流涕。
安儿泪如雨下,踏出府门,上了车辇,待银甲兵士和大内官纷纷离去后,居儿愤愤不平道:“爹,就让安姐这么走了吗?!这做皇帝的,就是看上谁了就能霸占谁吗?!”
乐儿一脸惊喝,连忙松开业儿的嘴,去捂大哥的嘴,业儿便放声大哭不止。林贻乐左冲右突,左哄右劝,狼狈之际,瓢泼大雨中,林盼也只能颔首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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