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樱十年,樱花国帝都西郊。
阳光明晃晃耀眼,百花争艳的野外,土地姹紫嫣红,空中,白色樱花树相连,茫茫一片,晶莹剔透。
“壮士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整齐的男声沉闷闷传来,声浪此起彼伏,空谷传响,回声不绝。
盘龙原,方圆十里的军武校场,有军队在练兵。两万神风军军士着装统一,站如青松。戎装貂羚的将军站在军武台上,威风凛凛。
“黄影,领南军去南面,易勤,率东军随其后……啸天,领北军原地操练。”他向军武台前的将领下令。
风起尘动,便是一阵金戈铁马气势。
除北军原地练兵外,西军仍停留在军武台前。狼羽将军走下军武台,来到西军阵中,问:“你们校尉去哪儿了?”
“回将军,惜校尉病了在营帐休息。”
那将军脸色霎时一沉:“擅自离职,不守军规,当严惩!你们今天由我训练。”
这位将军乃神风军统帅,封号狼羽。看到狼羽将军铁青着脸,西军军士却暗自窃喜。因为他们的顶头校尉惜缘,平日里急功近利、目中无人,无论对老将还是新兵,一视同仁异常严苛,常练兵练得他们叫苦不迭。这次他自己犯了军规,看他怎么死!
训练已经开始,惜缘才来到训练场,见了狼羽将军,单膝跪地行礼,而后起身。
他站在狼羽将军面前,腰背笔直,一头略卷的长发垂在腰际,想是没时间束发就匆匆赶来。青底银纹的戎装在风中微微飘动,长领上绣的是豹,豹口下有箭羽三枚,这是军官的标志。他平视前方,不卑不亢,戎装整洁,篬皮制的腰带绑得严紧,即便跑得气喘吁吁,站定时也是一番军将风范。
“别打扰我练兵。”狼羽将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滚一边儿去。”
惜缘校场边上站了很久,不敢有半分怨言。过了一阵,狼羽将军走到惜缘面前:“午后练兵你知道吗?”
“知道。”
狼羽将军将目光从他脸上收回:“若是在行军打仗,你延误军机,当斩!”
惜缘清清楚楚地看出狼羽将军的轻蔑,他轻咬了一下嘴唇:“末将病了才会睡过头……”
“不要解释!身为校尉当以身作则,一点儿小病也拿来当理由,你这辈子也就这点儿出息了!”
“我……”
狼羽将军径直打断他的话:“绕校场跑一百圈,你服不服?”
“末将甘愿受罚。”
“大声点!”
“末将甘愿受罚!”
直到傍晚,训练结束,军士们都散了,西军中有人看到惜缘还在跑步,竟兴奋得手舞足蹈,比得了褒奖还痛快。
“他娘的,也尝到跑一百圈的滋味了吧。”
“拿着鸡毛当令箭,不就是一个校尉吗?”
“他就是个狗娘养的乡巴佬!看他那副德行,将军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将军让他吃屎,他也得说香!哈哈,哈哈哈!”
“嘘,小心说话,他跑过来了。”
惜缘已经跑了七十多圈,早已疲惫不堪,脸色苍白,一脸病容。远远看见狼羽将军靠在校场边的大石头上,立刻提起精神,不敢松懈,继续向前奔跑。
“没吃饭是不是?”狼羽将军眉头紧皱,在惜缘跑过他身旁的时候,吼道:“有气无力!给我唱军歌!”
惜缘强压着内心的委屈与不满,唱:“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
“大声点!”又一圈路过狼羽将军身边。
“轮台九月风夜吼!”
又一圈:“古来青史谁不见,今见功名胜古人!”
“亚相勤王甘苦辛……誓将报主静边尘……”八十五圈。惜缘步伐凌乱,唱得嗓子嘶哑,声音越来越小。狼羽将军终于不再干预,任他自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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