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人们要幸福于是就去爱,但是之后却变成受罪,一受罪又不会觉得幸福,因此想要不幸福就去爱吧,或因爱而受罪,或因为太幸福了而受罪。”
“不论爱或者不爱都受罪。”
贝鲁斯耸耸肩,“我不知道,我只和女孩交往,没有承诺和誓言,也没有什么罪可受,也不希望谁爱我爱的痴迷,导致两个人都被这股绳子绑了起来,呼吸困难。”他伸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做出一副捆绑的姿势。
“对,就是绳子,就像绳子一样。”弗利学贝鲁斯的样做出捆绑的姿势,左手放在喉咙前,右手绕到后背,一阵轻微的疼痛从脑海中闪过,“滚开”,他轻声喊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弗利继续前面的话题,“莎梅尔和我是莫名其妙结的婚,一天她问我是不是有交往的人,我说交往的人失踪了,你知道,艾菲娅就是失踪了,她连续半年没有出现,而原本我们几乎一周见四、五次。”
“嗯,我记得接到过你的电话,说你母亲病了,问我有什么比较合适的治疗方法。”
“对,就是那个时候,我心烦意乱,每周都要回一次西雅图,周日回到家累的不知道在哪里就睡着了,醒来有时候在床上,更多时候在沙发,地毯甚至靠着家门;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在那些地方的。”
“那是在你母亲手术后吧。”
“差不多,我已经记不清楚,太久了。那段时间我整晚做梦,梦见最多的就是搬氧气瓶,一瓶接着一瓶,那东西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到最后不管我怎么努力,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挪动它了;接着母亲的呼吸声就像几十年前的拉风机一样,只有好莱坞的电影收藏馆还有那个时代的电影胶片。
那些声音由远而近,最后在刺穿我耳膜前停住。紧接着就是沉默,比拉风机的声音更叫人害怕,巨大的耳鸣声,仿佛几千几百只虫子同时震动翅膀。那段时间我每周都做这样的梦。”
贝鲁斯一言不发的看着弗利。
“莎梅尔就在那时候出现了,她说她可不可以住我家,我说如果你不介意我租的房子乱七八糟,空间又小。”弗利笑了笑,“我不懂得拒绝别人,尤其一个家庭出身又好,又漂亮的女人,虽然她比我大7岁,但说实话真的看不出来,那时候我看着镜子里的脸,觉得自己起码有40岁。”
“然后你们就结婚了?看上去很顺理成章。”
“有一天,莎梅尔说想要买个戒指,我糊里糊涂,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当时怎么就以为她的意思是我该买戒指向她求婚,也许她只是看中某个好看的戒指想要买,我竟然以为她是在说我们可以结婚了,那周我回家告诉了母亲,她当时看起来还不错,除了晚上睡不着之外,有时候还能清醒的和我说上几句话,她问我,那女孩漂亮吗,我说,漂亮;她又问,那女孩爱我吗?我说爱吧。
母亲就笑了,说爱我是最重要的,千万不要和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结婚。”
“说的挺对的。”
“对什么,我后来才渐渐明白,她那些话根本是说给自己听或者说给我父亲听的,那是因为她从来没爱过我的父亲,从来都没有,至少我没觉得他们之间能有称之为爱情的东西,他们从来没有为了对方改变自己,让他们妥协和低头的是生活和我。”
“病人有时候情绪比较极端,弗利。”
贝鲁斯试图安慰几句,但弗利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难过的样子,好像已和这些事情相处很久,久到不再能对他造成伤害。
“你不爱莎梅尔又是怎么和她相处的呢?”
“总会有办法相处的,何况现在还有约翰,大家都爱他,尽管我们彼此之间缺失的可能永远不能在对方身上找到了。”
“如果你在看见艾菲娅,你希望她和你说什么?结婚了、有了孩子、或者还是单身?你会不会想要她告诉你当年发生了什么?还是...你想见她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这些都不是。”弗利回答。我希望她不久人世,或者和我同病相怜,我希望她比我还惨。弗利没有说出来,虽然这绝对谈不上善良与爱,但确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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