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纳德死了。”
贝鲁斯倒了两杯阿根廷产的红酒,一杯递给弗利,一杯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沿着酒杯望去,房间一尘不染,每样东西都在最合适的位置上,从桌椅到小型电器,看上去整洁干净,却好像少了些什么。
这房子不像有人生活的样子,没有生活的痕迹,卫生间龙头上一点水渍也没有,玻璃咖啡壶上既没有水滴也没有颜色沉淀,浴缸洁白如新,就连地板上都没有一根毛*******纳德?法学院毕业的伦纳德?”
“就是他。”
“他应该比我们大几岁,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5号,被人发现死在澳大利亚。”
“澳大利亚?我去年还见过他,在克兹酒吧。”
“据说是心脏骤停。”
“贝鲁斯,别开玩笑了,你可是学医的,心脏骤停可不能算解释,能造成心脏骤停的原因你随口就能说十几条。”
“这才是奇怪的地方,他死了,但是没人知道原因。”
“澳大利亚警察不调查吗?”
“警察调查?警察只是第一时间查明了伦纳德的身份,然后通知他的妻子,他妻子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丈夫好好的,等飞到澳大利亚时候尸体都凉了一天了。”
“你去参加葬礼了吗?”
“去了,弗兰德,库切,马克都去了以前篮球队的几个人。”
“伦纳德才35岁,他们有孩子了吗?”
“谢天谢地,没有。”
“那真不错。”
弗利回想着伦纳德的模样,比自己高出半个头,在篮球队一直打后卫,和贝鲁斯很熟。自己不过加入篮球队一年,离开篮球队后也就渐渐少了来往,但伦纳德为人慷慨,从来也不欺负新人,相比大个子马克(那家伙真该去橄榄球队),伦纳德一直很受大家欢迎。
“到底为什么死的。”
“在他出事前两天,他的推特还在更新,说自己打算回国度假,好久没有休息了,他在加拿大工作,医疗记录上没有显示任何那段时间的就医情况,简单说,他没有去看过医生,就是没什么身体上患有疾病的迹象。”
这番话让弗利联想到自己,仿佛雨水从天上落下便降落到窗台上一样自然,他想到自己的就医纪录,如果有人想调查的话,很快就能发现自己时日无多。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死于疾病?”
“不能这么说,也可能他去看了一些医生,但没有记录,你知道这种医疗任何国家都有。”
“的确是,如果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可他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没有保险的就医不仅贵而且非常不可靠,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后来死因是什么?”
弗利吞下一口红酒问道。
“也许是谋杀,或者某种我们不知道的阴谋,伦纳德在死之前一个月递交了辞职申请,他可是个外交官。”
“得了贝鲁斯,你推理读多了吧,难道不该怀疑他得了某种不可治愈的疾病,现在的医疗手段没有办法,他自己心知肚明,然后为了不想让家里人担心,故意不在医疗记录里留下痕迹。这样,至少在他死之前没人知道这些可怕的事,他认为家人没必要和他一起承受这种折磨,所以他只是隐瞒了病情,然后病情恶化了,他死了。”
“弗利,你真该去医疗中心给大家上生命课。”
贝鲁斯半躺着靠在沙发上,两只眼睛没有目的的看着沙发对面的灰色楼梯,楼梯扶手下的透明玻璃表面挂着几个圆形珠子,珠子缓慢的摇晃,仿佛永远不会停下来。
“你好像知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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