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竹看了报纸,快速赶到家门口时,看到斧头帮那门前都挂满了白绸,眼眶里的泪水夺眶而出。推开门进去,那厅堂里的灵堂展现在她眼里。
此时她仍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看到灵堂上的成在天照片,成竹双膝跪在地上,旁边的金龙与他左右臂的冷飞和赵荣,还有些金龙帮的手下,金龙走到她身边,说道:“侄女,请你节哀!”
“能否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成竹盯着他看的问道。
“大小姐,这事就是昨夜发生的,这是圈套。”斧头帮仅留的一手下说道。
金龙说道:“日后你需要报仇,我金龙帮的人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这么多年以来,金龙帮与我斧头帮势如水火,你还这么好心帮我,会不会是你金龙帮所为!”成竹那凶狠的眼神看着他说道。
金龙哈哈大笑,笑声后的说道:“你的意思说我勾结鬼子,如果是这样,我何必需要你们这帮派去袭击鬼子,不如叫鬼子来斧头帮消灭。”
成竹愣住了,想了他说的话,一字一眼的说道:“我会查个水落日出,无论是谁?都不会放过不共戴天之仇。滚!”
金龙点了点头,说道:“好!你需要帮忙,就来找我。我们走!”说完带着金龙帮离开了斧头帮。
“小顺,帮我把麻衣拿来。”成竹看着金龙帮的人走后,看着斧头帮那仅有一手下说道。小顺拿来麻衣后,成竹穿在身上,二人跪在灵前,再次流出伤心的泪水。
“帮主,这事到底是谁做的。”来到斧头帮门外的冷飞看着金龙问道。
金龙看着那门头上,扭头看着冷飞,摇了摇头就坐进汽车里。他的左膀右臂纷纷上车,那些手下跟着汽车后面离开。
上海银行门口,代号“火鸟”的周洋站了一眼那银行后,直接走了进去,“你好!我与孙董事长预约了。”
前台一女职员点头后,带着周洋来到董事长办公室,孙浩博抬头一看那人是周洋,连连对那职员摆了手,职员离开后,孙浩博来到门口,见外无人时,这才与周洋坐上沙发上。
“孙董事长,大后方人员伤亡惨重,争需药品,不知你可有办法。”代号“火鸟”周洋问道。
孙浩博沉思一会后,说道:“我想想办法,银行一客户是医院方院长,我想通过他,看行不行?”
周洋点了点头,问道:“那方院长,可靠与否?”
“应该不成问题,我曾有意探之。”孙浩博说道。
周洋说道:“好,这事要尽快!一切小心!那我先走了,有事我来找你。”
“好!我送你出去。”孙浩博起身说道。
二人互相点了点头,手握在了一起。周洋一人走在路上,没有走一会,后面有穿着黑西装,戴礼帽的两个男子跟着。
“香烟了,卖香烟了。大前门香烟。”
一男子手捧烟匣,烟匣布带挎在双肩上站在那里吆喝着。
周洋走到跟前,说道:“来一包大前门。”
“好勒!”卖烟男子说着。
周洋左右而看,后面两男子躲了起来,前者手里拿着并付钱的说道:“后面有尾巴。”
周洋将钱放在烟匣后离开,卖烟男子与他相反方向而去,两男子互相点了点头的继续跟着,被那卖烟男子拦住并说道:“二位,买包香烟吧!”
当两男子甩开卖烟男子后,前面的早不见人影。卖烟男子看了不见周洋的身影,露出微笑的,离开了此地。
两男子回到七十六号,王小军在两男人脸上一人一耳光,吼道:“饭桶,一个人都能跟丢,滚出去!”
两男子握着被打的脸庞走了出去,王小军气的一拳砸在桌上,坐在椅子上,双脚搭在桌上。听后外有敲门声,他放下桌上的双脚后,一声“进来”后,七十六号一女人走了进来,说道:“王站长,特高课酒井课长叫你过去一趟。”
“好,我知道了。”王小军离开屋内,那女人关上屋门。
王小军来到特高课,见酒井美加子,藤原美佳和长崎慧三女人在屋内,说道:“酒井小姐,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这段时间,有没有查到G党的人。”酒井美加子看着他,那生硬的中文问道。
王小军低头的说道:“派出两人,结果跟丢了。”
“混蛋!”藤原美佳生硬中文骂道。
在风雨交加的黑夜里!
雨水滴洒在长街,风声激扬。雨珠儿挂在成竹长长的眉睫边,视野朦朦,在一个图穷匕见的夜晚,裹挟着沉甸甸的杀气。
一头秀逸的长发,被雨水清润着,被风吹拂着,发丝上还含着血腥味,这味道并没有被风雨所洗去,反而更加重了惨烈的痕迹。
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步伐坚定地行进在风雨中,鞋面被雨水淋湿了,踩在高低不平的石子路上,脚下一片狼藉。在昏黄的街灯下,鞋子愈发显得猩红、可怖。
成竹化了妆,一副将死成灰的面容。
她相信,她的出现,会给敌人带来惊惧,惊惧背后是致命的。她既已踏上死途,就要追究到底。
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宪兵队的走廊上,安静极了。成竹悄无声息地来了。
顺着昏暗的走廊一直走下去,走到楼梯口,转身对身后的顺子说道:“你就在这里等我。”
说完,她一人上楼了。
步子沉稳,不似普通人那样轻快。夜晚值班的鬼子并不轻松,她也有些疲惫,有些倦怠。她走到二楼的走廊,看到有两宪兵站在那里。
很快,她蹙紧了眉头,手按着胸口,气促胸闷,掏出两飞刀快速的抛去,只见两鬼子兵倒在地上。她走到前边,看到门上写有“队长室”的门牌,打开门进去,屋里有一灯光。
有一黑影迅速躲了起来,当成竹进去,却没有发现一人,躲在暗处的黑衣人也不知是何人,与成竹斗在一起。
两人斗了十几个回合,突然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两人停止了动作,当屋内二人听到外面有人说道:“大小姐,有没有成功,鬼子上来了。”
屋内两人来到门口,成竹打开门,只风顺子紧张的站在外面,说道:“多少鬼子。”
“四五人,应该是巡逻的。”顺子说着。
成竹看着身后的黑衣人,问道:“你现在还不愿真面目见人吗?”
那人愣了一下,摘下面巾,说道:“吕秋梅,你们是什么人?”
“成竹”她说道。
吕秋梅点头的说道:“斧头帮的大小姐,你来这里所为何事?”
“为斧头帮报仇,杀山口胜一。”成竹说道。
顺子在门缝看到那巡逻队走了过来,扭头看着二女人,说道:“快走吧!鬼子已到了。”
巡逻的鬼子看到门口的两鬼子兵倒在地上,那巡逻鬼子发现不对劲,便端好枪支在手,慢慢靠近着这间屋子。
吕秋梅说道:“跟我走!”
三人出来时,鬼子兵开枪了,三人与鬼子激战着,当两个女人逃到另一屋子,当顺子跑到门口时,鬼子一枪打在他腿上。
“大小姐,快走!我不能为帮主报仇了。快走!”倒在地上的顺子对成竹说道。
“顺子,顺子,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成竹来到他面前说道。
这时吕秋梅在窗户上说道:“快!不走的话走不了。”
楼下的鬼子越来越多,而山口胜一也被这枪声惊醒,不顾形象的拿枪来到鬼子前面,吕秋梅摇了摇头,拉着成竹从窗户跳到宪兵队屋后的山上。
山口胜一带着鬼子兵来到顺子面前,只见顺子手中的一手榴弹的线已被拉开,白烟冒出,山口胜一日语吼道:“快退,有炸弹。”
随着一声巨响,火光升起,照亮了那间屋子,同时那屋子也被炸弹炸毁。山上的成竹看到这里,大声吼道:“顺子,是我害了你。”
而走廊的地上,山口胜一和那些宪兵从地上爬起来,看到被炸毁的屋子,生气的日语说道:“混蛋,我要杀了你。”
见到地上被炸死的几个鬼子兵,其他鬼子兵抬着尸体,山口胜一来到自己办公室,可是里面没有丢什么文件,便离开了。
成竹在吕秋梅带领下,从黑暗的山里走出来。她看着成竹身心俱震!而成竹也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吕秋梅知道,此时此刻她的一丝笑容一定诡异极了。
掏出手枪指着吕秋梅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杀鬼子的人,不信的话,你可以开枪。”吕秋梅并没有在乎她拿枪对准着自己,不紧不慢的说着这句话,而成竹此时不知如何是好?想了一会,将自己手里的枪慢慢的放了下来。
见吕秋梅一人向前走着,可她觉得那人有些面熟,可一时想不出叫什么名字,更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当她想到一些事情时,双眼睁得很大,也很惊讶!
“金秋。”她惊诧地张着嘴,喘息维艰的喃喃念着这两个字。
她思维混乱,眼珠子都快从眼眶底迸裂了。
“你是不是叫金秋?”她不甘心的追上去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用怨毒的眼光盯着眼前的吕秋梅,不说一句话。她快被成竹的目光给逼疯了,她嘶哑地嚎叫起来:“你是谁?”
她伸出手来,用长长的指甲掐住吕秋梅的喉管。成竹把没有留意的她轻而易举地给拧起来。
桂天宝此时带着冷如月和孙露来到监狱外,他将肩上的包拿了下来,从包里拿出三套衣服,说道:“你们快把这衣服换上。”
两女人接过衣服,看了看四周,冷如月说道:“你意思叫我们就在这里换吗?”
“对!他是想看看你那完美的身材。”一旁的孙露说着就拿着衣服走到另一处。
冷如月看着走去的孙露,说道:“你跑什么,你的身材为什么不给他看。”
说完看着眼前的桂天宝,见他眼神盯着自己看,手上的衣服打了他,说道:“看什么看,没有看过我这漂亮的女人吗?”
拿着衣服跟着孙露身后,桂天宝微微一笑的摇了摇头就开始换衣服。当二女人穿好警察的衣服出现在桂天宝眼前,那桂天宝也换好了衣服。
三个人走到监狱门口,事先准备好的假文件拿了出来,说道:“我们是提犯人段泽宇去南京受审,这是文件。”
“不是两天后,处决他,为何还要受审。”警察问道。
两女人准备掏出怀里的手枪,而桂天宝说道:“这是南京方面的意见,我们也不知道,奉命我们带走他。”
那警察接过文件一看,便打开门,三人走了进去。来到关押白泽宇的牢房,桂天宝的文件亮在看守门口的警察后,打开门,三个人走了进去,桂天宝说道:“你死到临头了,带走。”
“为什么杀我?”段泽宇的声音显得很沧桑。
他听见有似桂天宝的声音,脸上惊恐万状,浑身颤抖。
“到底是谁?”段泽宇问。
段泽宇嘴唇泛着青黑,嘴角渗出血,眼眶里充溢了殷红的血,说:“不会有人叫你们进来杀我吧!”
桂天宝张开五指,倏然垂下,说道:“带走!”
冷如月和孙露将段泽宇夹在中间,而桂天宝带着三人离开了监狱。
三人把他塞进那警车里,车行驶在路上,孙露和冷如月在车里将自己的警察沿帽摘了下来,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当他看到眼前是两女人时,眼神盯着面前的两女人。
看到眼前的女人正是前些天与桂天宝见他的女人,可另一个是谁,他却不得而知?
凌晨一点的黑夜,风头如刀。那吕秋梅和成竹很走到街头,两女人此时的情景没有当时在那小山的紧张情景。
吕秋梅被成竹带回斧头帮,雨点敲打着楼梯的窗户。有人敲门,你下楼来开门,顺便吸一支烟。你左右看看,没见人影,心中略有狐疑。
“是谁在敲门。”吕秋梅问道。
成竹的表情可想而知,此时她心里也很想知道是谁敲门,摇头的说道:“不知道,我没有看到人。”
“你这样报仇太凶险了,真不知道险恶吗?”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如果换成你,也会这么去做的。”
“我理解你心情,可这么盲目,会害死你自己的。人只要活着才能报仇,你如此莽撞的话,命丢了,还说什么报仇呢?”
成竹走到柜子边,倒了两杯水,来到她身边,递过一杯水,说道:“你这几年去了哪里?山上说的是真的吗?”
她接过递过来的杯子,说道:“当然,我们父辈斗了那么多年,有人害死我母亲的时候,我离开上海去了南京,参加了军统。”
“所以你现在叫吕秋梅,而不是金秋。”
“是的,不过这事你要保密,金龙帮的任何人都不能告诉。”
成竹点了点头,吕秋梅看了她一眼,喝了几口杯子的水,继续说道:“你这样报仇,不如加入我们组织,这样以后更有机会报仇。”
“容我考虑后答复你。”
她点头后,说道:“好,我先走了。”
她送吕秋梅到门口,见她离开后,成竹一个人在斧头帮的家。
车停在闸北区,桂天宝敲了车,后面三人下车后,桂天宝继续开车,将车停在隐蔽的地方,段泽宇看着身边的两女人,说道:“多谢二位相救!”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就不知道了。”孙露看着冷如月,对段泽宇说道。
“谁人之托,谁人之事?”
冷如月说道:“天宝想做的事,我都愿意做的。”
“哟!现在就这么称呼了呀!”孙露笑了笑的说道。
段泽宇看着孙露,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刚才问你的问题?”
“我没有听见你说什么?”
“你……”
此时桂天宝来到三人面前,问道:“肯定你们在讨论我吧!”
“是!有人对你称呼的很肉麻。”孙露笑着说道。
桂天宝心知孙露所说的是何人,看了冷如月一眼,只见她面泛红晕的低着头。而段泽宇那拳头打在桂天宝胸口,说道:“兄弟,谢谢了呀!”
“跟我还客气什么呀!”四人回到屋里。
斧头帮的成竹穿着精心衣裳,但不刻意。五官端正,皮肤绷得很紧。潮湿的空气里,你就像干燥剂一样,恨不得所有的水分都吸附在身体里,透出一口口新鲜水蒸气来。
这时屋里进来一人,与她的脸面对面,直视,平视,俯视。你一刹那间出了神。
那人穿着一件大黑色的风衣,衬着一张惨白的脸,笑盈盈地轻飘飘地向成竹走过来。不是幻觉,真真切切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猝不及防,惊愕不已。
“你是谁?”她强作镇定地问道。
“你不必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斧头帮的人就是金龙帮的人所为。”他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有证据吗?”
“因为,只剩下你一个了,上海最有利的是谁呢?你不去想想。整个帮派,只剩下你一个是真的了。只能这么做,别无选择。”他说得很坦然。
“你还想对我说什么话?”
“对不起,目前只能告诉你这些。”
成竹居然眼中噙了一丝泪花,气的手摆成拳头,只隐约听见那骨头发出“咯咯”之响。她真想剖开金龙的皮来看看。
“不知怎么就变成那样了。”她哽咽了。
昏暗中,她露出一种奇异的怜悯眼色,她要给斧头帮一个谢幕的舞台,一个真正复仇之路,使斧头帮的人闭目长眠。
“你太单纯了,把这个世界看得太简单了,把人心看得更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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