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两个书生不但买了酒,吃了枣糕,还多给了吴宁两个大钱的赏。
当然了,枣糕也是“从城里背回来的”,自然也要贵些。
掂量着到手的一小摞铜钱,吴宁心中甚悦,这幸福感果然和财富多寡无关啊!
王总挣一个亿那都是小目标,咱这忙活了半天,挣上几个大仔不也挺欢乐?
咦?
这么一想,吴宁又有点不开心了,特么就几个大仔,我高兴个屁?穷欢乐啊?
“那什么?”不知何时吴黎靠到了身边。
“咱问一下啊”
一脸蛋疼地看着吴宁,“俺咋不知道你那酒水是从城里背回来的呢?”
“滚!”被人拆穿,吴宁自然有些脸热。
“小屁孩儿,懂个屁!”
“哈!!”吴黎大乐,笑骂道,“你个奸商!”
奸商怎么了!?
吴宁瞪着眼进了院儿。
不当奸商,哪来的一袋大钱打发七婶那个悍妇?
“九郎在家里不?”
有的人就是不禁念叨,随着一声尖嗓,吴三虎那个极品的娘如期而至。
吴宁听这声音就有点发怵,可是无法,只得应声。
“七婶子来了啊,还不快快进院?”
话音刚落,就见一位身着高腰裙、对襟窄襦,外面还罩着一件半袖衫的中年妇人摇身而入。
身后还跟着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正是三虎的妹妹巧儿。
巧儿可不像虎子那般肥圆,相反,小姑娘很瘦,瘦得吴宁和吴黎都有些心疼。
若不是身上那件圆领小衫是他哥好几年前换下来的,让她显得臃肿了些,任谁都会心疼这个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小姑娘。
其实,这也是吴黎看不上虎子的原因之一,七婶把家里所有好东西都给了虎子,甚至是巧儿那一份。
“婶子来了。”
吴宁招呼着,原本三兄弟之间的笑闹欢愉渐渐退去,只剩沉重。
“可不来了呗。”七婶挑着眉,往院子里一站。
“哎呀,这九郎几天不见,好像又拔高了不少。看来,这日子过得端是红火啊。”
吴宁不接话,也没法接话。红不红火,下面一句就该要钱了不是?
取来两个陶碗,在瓮里盛上酸奶递到那母女二人面前,“婶子先喝碗酸乳,解解渴。”
说着话,又把那半满的布袋子拎在手里。准备把钱一给,再说几句好话,赶紧打发了事。
可七婶是那么好打发的吗?
要账的事儿先不说,既然来了,不捎带占点别的便宜,她也就不是下山坳第一悍妇了
坦然接过酸奶,而且是两碗都接了过去。
然后,七婶恶狠狠地瞪了巧儿一眼,使劲往灶房的方向剜了剜。
巧儿吓的往七婶身后躲了一步,可是慑于亲娘的淫威,最后还是怯生生地嘟囔道:
“娘,巧儿饿了”
“嘿!!你个小没良心的!”
七婶闻言,登时来了火气,也不知是真是假。
“短你吃食了是怎地!?饿?刚用过早饭就喊饿!!”
“我让你饿!让你饿!!”
说着话,伸手就开始打孩子。
吴宁哭笑不得,简直无语,瞪着眼睛就冲了上去。
“有事儿说事儿,干嘛打孩子?”
气急之下,连婶子的称呼都省了。
特么不就是一顿饭吗?老子还供得起。
呼喝吴黎,“灶房里有吃食,去拿来!”
吴黎在那边气的也是不轻,为了省自家一碗饭,就拿巧儿不当人,这特么也是人干出来的事?
本不想听吴宁的,任她闹来又怎样?可是看着巧儿那可怜样子,多半真的没吃饭。
实在于心不忍,只得进了灶房,在锅里把那碗粟粥端了出来
这时七婶也停了手,没羞没臊地狠瞪了巧儿一眼,“吃吃吃,撑死你个败家鬼!”
可一看只是一碗粟粥,七婶又不干了,大清早的,怎么就喝上粥了?
酸着脸子说起了小话儿:“哟,还当是什么好吃食,原来只是一碗剩粥。这莫不是昨夜剩下的吧?可别是馊的,吃坏了咱家巧儿。”
“”
把吴黎气的啊,嘭的一声把碗摔在矮几上,溅的到处都是。
“爱吃不吃,不吃省下!”这刁妇当谁都跟她似的,坏了心肠不成?
“怎地?”七婶斜着眼珠子,“还和婶甩脸子不成?”
“那婶子说错你们是怎地?可着坳子问问,谁家早起喝粥?那还不过晌就空肚子了?”
“九郎家就吃粥!”吴黎大声吼着。
“不会自己看,你家的隔夜粥还是热乎的啊?”
七婶不说话了。“”
粥是在锅里捂着的,刚端出来可不还有热气。这么一摔,热气更涌,由不得七婶不信。
可是信归信了,脸色却是一点没见好转,反而愈发难看。
倒不是因为给巧儿吃粥她不乐意,而是,吴九郎家都吃上粥了,那她的租钱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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