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另一个人同床共枕是一件令人尴尬的事。
尤其是和异性。
或许这个现象可以用精神分析或是神经科学解释,可我现在完全无法去找一个专业人员来对我进行分析。
这也许可以说明我的性取向是所谓的“正常”。
但那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现在是深夜十一点二十七分,我和木珏躺到了同一张床上。
双人床。
中间还能留一些空间。
我背向对她,两眼盯着那架先前她所提到的钢琴,努力的去遗忘我身后还有一个她。
可这样做未免对她太过份了。
哪怕她是打着奥秘的旗号将我带上了床,那也是我咎由自取,在能选择的时候做了选择,否则我哪怕已经跟着她来到了这个家,我也可以给出一个理由,然后在客厅睡沙发,而不是穿着她新买来的睡衣躺在她的床上。
是我受了诱惑不是吗。
凭什么又摆出一副伪善假道学的面孔,好似一切都是她的过错似的。
翻个身吧。
可...
不敢看她。
“木珏。”
我很努力的让自己翻转了九十度,直视着天花板,颤抖的喊了她的名字。
“嗯?”
“开灯睡可以吗?”
“嗯。”
我很用力的拍在了床边的开关上。
“困吗?”
“还好。”
我用余光瞥到了她现在的状态,侧着身,标准睡姿。
面朝我。
眼还睁着!
“我上一次和女性睡在一张床上还是十几年前和姐姐一起。”
我知道我找话题的能力很差,可是现在这个状况不找话题只会更差。
你给我安排这种桥段是什么意思!
“幼稚园吗?”
“小学了。”
“七岁小学,六年小学,六年中学,今年也只有十八岁,十几的几等于一还是等于二?”
“我六岁小学。”
“比我小一岁。”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唔?”
“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很好玩。”
“啊?”
“阿若见过木乃伊吗?”
“没有。”
“十指紧扣,双手环胸,双腿并拢,和你现在的状态差不多。”
“我是木乃伊?”
“放松些。”
我觉得我真是够逊的。
完全没办法去挑战不属于自我的规范性。
“怎么突然笑了?”
“理智告诉我和女生睡在一起是应该尴尬的,于是我尴尬了。”
“挺好笑的。”
“我在中学的时候看村上春树的。”
“嗯?”
“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自己喜欢他的气韵。”
“嗯。”
“有点像那时候看过的青春,到现在所有的情节人物对话全都忘了,只记得那种气韵。”
“我没看过。”
“现在想来,读诗养气大抵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嗯。”
“还是村上。”
“怎么?”
“突然想起他的某句话。”
“嗯?”
“具体的已经忘了,大致意思是上床的时候会想哲学云云。”
“你确实放松了不少。”
“嗯啊。”
我现在该做什么呢?
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木珏。”
“嗯?”
“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从你见到我开始。”
“想知道吗?”
“嗯。”
“弱气,不太聪明,希冀着拯救。”
“是这样吗......”
也对,对你我无能为力,对你我一无所知,却还期盼着接近你。确实如她所说的这样。
“我呢?在你眼里。”
“你会在乎这个吗?”
“想知道。”
“语言是不透明的,你不能知道我的知道。”
“你又来了。想要绕口令就不要轻易下论断,每下一个论断,你就有为之论证的义务。”
“我认输。”
“不论证了?”
“会被讨厌的。”
“被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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