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不错,说不定比我的法语还要稍微好一点呢。”约瑟夫回答道,“有什么事情?”
“你不是缺钱吗?”阿芒道,“有人托我找个人帮着翻译莎士比亚和弥尔顿的诗歌和戏剧。他给的报酬不错,不比你辍学找工作少太多。嗯,事实上你读书花不了什么钱,甚至如果你过得足够朴素,还能剩下一点,你一边上学,一边多干点这样的活,再让你家里节俭一点,支撑一年,应该问题不大。一年之后,你就毕业了,就有机会拿到比如今多得多的钱了。”
约瑟夫知道,阿芒说的,有人托他找个人翻译莎士比亚和弥尔顿的诗歌和戏剧,其实并不全是实话。真正的情况多半是有人托阿芒翻译这些东西。
“阿芒,这是人家请你翻译的吧。我如果接下来了,这不是在抢你的钱吗?”约瑟夫道。
“嗨,我如今这么忙,哪有时间做这些事情?你看,我又要享受青春女神赫柏的仙露,又要同时应付我的那整整一个连的情妇……天呀,我哪里有时间来做这样的无聊的事情?如果我把自己的青春都花在书桌前,那我的那些情妇一定会跑到法比奥或者另外哪个我不认识的小子的床上去的。只是托我的人是我的朋友,我不好推脱。你要是愿意干,那可真是解放我了!”阿芒又用夸张的语气回答道。
阿芒长得不错,出身又好,家里也有钱,所以他的确很能吸引女人。而他本人,也经常喜欢自比唐璜(欧洲中世纪传说中的典型色鬼,类似于中国人所说的“登徒子”的意思),所以他身边的确经常可以看到不同的女人,但是要说拥有一个连的情妇,那肯定是在吹牛。
“那真是多谢你了。”约瑟夫很真诚的回答道,“另外,你觉得我毕业之后,能不能去给你的叔叔当个助手?”
“啥?给他当助手?”阿芒瞪大了眼睛,“啊,我的朋友,以你的数学和自然哲学水平,这当然没问题。但是,我并不建议你在毕业之后,去给我那位大名鼎鼎的叔叔当助手。”
“为什么?”约瑟夫问道。
“如果你没有经济上的压力,那给他当助手倒也不错,能学到很多东西。但是你也许不知道,我的那位叔叔……啊,他是我的长辈,又是整个法兰西的骄傲,我本来不应该说他什么。但是除了耶稣,没有谁是完美无缺的。我的那位叔叔也一样,从某种角度来讲……你看过莎士比亚的《威尼斯商人》吗?”
“看过。”约瑟夫点了点头。
“他在某些方面,有些类似于那里面的夏洛克。所以,如果你有经济上的压力,给他做助手,就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阿芒苦笑道。
“原来是这样……”约瑟夫也跟着道。
约瑟夫知道,阿芒的叔叔拉瓦锡,是法国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但是他也知道阿芒应该并没有污蔑自己的叔叔。拉瓦锡对于财富充满了渴求。所以即使是到了大革命时期,即使明知道自己作为一个贵族,并不被当权的雅各宾派喜欢。但他依旧冒着风险干包税、囤积居奇、投机倒把之类的事情,最后也因此被送上断头台砍掉了脑袋。当时大数学家格拉朗日感叹说:“法国要一百年才能长出这样聪明的一颗脑袋,但他们却只用了一秒钟就把他砍掉了。”但即使是这样说的格拉朗日,也并不认为拉瓦锡没干过雅各宾派所指责的那些事情。
“其实以你的能力,再加上路易大帝学校的招牌,找一个合适的工作不难的。”阿芒道,“比如说,对你来说,去当一个穿黑袍的神父,其实很容易。当然,当神父理论上要放弃很多东西,但是事实上就是另一码事了。你知道,很多教皇都养了情妇呢。亚历山大六世教皇甚至可能和他自己的女儿都……真是……令人羡慕呀!”
“你这个禽兽!”约瑟夫赶紧说。
“多谢您对我的高度评价。”阿芒恬不知耻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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