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老爷收了修国府的银子,然后硬逼着我来找四郎,给侯孝康那厮求个情,保他平安。”
刘玄都听傻了,愣了好一会才摇着头叹道:“你家老爷可真是,这泼天的大案,别人躲都躲不及,他还硬生生地往里凑,真个是要钱不要命啊。保侯孝康平安?这厮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问题,真不知谁给你家老爷这么大的念想?”
贾琏满脸尴尬,他知道自己父亲量小识短,贪淫昏暴,可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刘玄也不好当他面说太多,便住了口,转向薛蟠道:“蟠哥儿,今晚怎么闷闷不乐的?”
“这两日出去会友,正午神威将军府的冯紫英冯兄宴请,我去吃了一场,却听了一场呱噪闷气回来。”
“怎么了?”
“宴席上有长信侯府的二公子李面头、信安侯府的大公子张龟子,这两鸟人居然说四郎身为贵胄世家子弟,却是卖友求荣的小人,不仅构陷两浙同僚,还坑害同为世家的修国府,完全不念当年先祖们一起跟着太祖打天下的情分。要不是我谨记了四郎的交待,定要在那两个鸟人的脸上开个酱料铺子。”
刘玄也气得面色发青,“这些混账子,真以为我中了状元,就是念佛吃斋了,来人,去把传嗣兄请来。”
孙传嗣和李公亮在京师没有住宅,又是刘玄的属官,干脆继续住在刘府,这会他们各自在忙着。
不一会,孙传嗣匆匆赶来了。这几日三人分工明确,孙传嗣和刑部交办官犯和案卷,李公亮跟都察院、度支司和吏部交办,刘玄则面圣应对以及跟各位大佬交涉。
“传嗣,案卷都交过去了吗?”
“没有,还有大半。”
“长信侯、信安侯两府跟此案有关联之处吗?”
“有一两处,不过都轻微无害,估计也就是惩训一番。”
“帮我添几笔,尤其是长信侯府的二公子和信安侯府的大公子。这两个鸟人最近在京师里闹得太不像话了,请他们去南疆北塞偏远僻静处,好好修身养性,说不得能心静识过,从此发奋读书了,也不枉我刘家数十年前与两侯府往来过的世交之情。
孙传嗣轻笑着应了一声,他长于刑名,懂得洗刷冤案,当然也懂得怎么往里加东西。而且他也听说那两人的名声,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做,所以也没有什么愧疚的。
看着孙传嗣离去的背影,转过来的薛蟠是一脸的敬佩,贾琏却后背满是汗。他现在相信侯孝康只怕是真的难以活着出来了。随即又想到刚才的托请,凉飕飕的后背又热乎了,他迟疑地问道:“四郎,我家老爷。”
“琏二哥,你不用担心,你家老爷我还不知是个什么人。只是你回去,跟老太太说起永妃娘子的事时,务必也提提这事。要是再让你家老爷肆意妄为下去,你们荣国府上百口子还不够他祸害连累的。“
贾琏郑重地连连点头,记下了刘玄的每一个字。突然间涌出个念头,要不要把这有阶无俸,只是挂名好听的通直郎辞了,这当官,太TMD吓人。
通达了的薛蟠一口气喝了好几壶酒,喝得醉醺醺的,自有家人扶了去歇息。贾琏也趁着宵禁前急着赶了回去。
这时候李公亮也有空闲过来吃饭,一边吃的时候,一边听刘玄说起刚才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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