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继大笑起来。杨慎一、吕知淳坐在旁边看着,含笑不语。
过了一会,刘玄请杨翯带路,前去给师母行礼,离开了书房。
“诚中啊,你这弟子,果真让人琢磨不定啊。明明是新科状元,新晋的庶吉士,却跟几十年的官油子一般,话里全是机锋啊。”
“是啊,我跟这弟子说话,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吕知淳不由眼角一跳,迟疑地问道:“诚中,你跟四郎有隔阂,是不是介怀他军将世家的出身?”
“非也,我一向都是有教无类。我心有隔阂,是这四郎,”杨慎一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道,“他似乎不大赞同我那大同之世的志向。”
“什么!”吕知淳一脸的诧异,随即又缓释道:“此子有王霸之心,志向自然高远,与诚中之志不合,倒是有可能。”
“齐贤啊,此前我说四郎此子,胆大脸皮厚,何止如此。他十二岁就上阵杀敌,见过血,了结过性命。杀伐决断,心冷性狠,如狼似虎,是我们这等只知捉字摘句的文人所远不及的,我担心…”
杨慎一欲言又止。
吕知淳默然了一会,点头道:“王太尉阴山北点检差事的传闻,我听说过一二。如果属实,那四郎此子就真如诚中所言。只是我观此子,对诚中你甚为恭顺敬重。”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十数年的顺逆颠沛,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心,才是这世上最难的学问。”杨慎一眯着眼睛,叹息声在窗户里透过来的阳光下,和着飘浮的微尘,回荡在屋里。
与此同时,在贾府荣禧堂花厅里,正中坐着贾母,左右下首坐着贾赦、贾政和贾琏,正在议事。
“昨儿甄府大老爷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们说说该怎么办?”贾母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孙,一个个坐在那里做闭口禅,便点名道,“老大,你先说说。”
“老太太,贾府跟甄府是老亲,从高祖那会就已经是生死之交,这些年又一直结亲,联姻不断,真的难分彼此了。现在甄府有事求到门上,我们能袖手旁观吗?再说了,”贾赦悄悄看了一眼贾母,继续说道,“甄大老爷也明言了,有重谢。我算了算,少说也有六七万两。这人情卖了,银子也有了,何乐而不为呢?”
“老二,你也说说。”贾母不动声色地继续点名。
“老太太,今儿内阁已经下‘三省同奉旨’的制文了,擢中都留后杜云霖杜大人为尚书省中丞,判度支司。我还听说,圣上过些日子还想让他兼任户部尚书。”贾政缓缓地说道,“这明摆着圣上是要杜大人清厘国库积欠、地方亏空。老太太,杜大人的手段,大家伙都是知道的。当年杜大人奉旨治河南行省水灾,他一口气把三多百名作恶犯奸的奸胥滑吏、凶差恶役全部填在河堤里,夺罢了数十位官吏,流放了上百家劣绅恶霸,就是忠廉亲王的外戚也被请了王命旗牌给斩了,一时被称为‘杜阎王’。”
顿了一下,贾政又继续说道:“现在杜大人主持此事,我们如何敢凑上去?”
贾赦却在旁边接言道:“只不过一个从三品微末小官,就吓得我们连老亲都不顾了?说出来,人家怎么看我们荣国府?”
“从三品殿上堂官都只是微末小官,大老爷真是好大的口气。”贾政没好气地说道。
贾母看了一眼这两兄弟,低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转头问贾琏道:“琏哥儿,你也给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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