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闻声而来,帮助李秋喜按住了二蛋。
李秋喜抱着二蛋的脖子道:“二蛋,好二蛋,听话,咱不能去,你要是去了,你也会死,姐就再也没有你了。听话,好不好二蛋?”
二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李秋喜好生安慰了半天,二蛋渐渐止住了哭声。
但仍是怕二蛋突然暴躁,再往洪水里冲去找爹娘,李秋喜求了身边几个老实汉子道:“你们先别走,这孩子一想起来再跑,我一个人拉不住。”
这几个汉子念着李秋喜的救命之恩,又听闻刚刚她对镇领导那番说辞,心底对她的印象多少有了些改观,面对她的请求,几个人虽没说话,但也没离开二蛋身边。
天已经亮了,二蛋抽抽噎噎再不肯睡,李秋喜往他背后伸胳膊,却见二蛋一躲,李秋喜想起来什么似的往他身后看去,不由倒吸凉气。
二蛋的后背拳头大小的一块地方,血肉模糊,不必想,那定是为她挡石头时砸下的伤。
李秋喜撕掉二蛋的衣服,哽咽道:“二蛋,疼不?”
二蛋咬着牙,硬是摇了摇头。
身边没有药物,二蛋身上的伤口得不到处理,必会感染化脓,这个年代这种伤病,会致命。
李秋喜放下二蛋,跑到山上草木茂密处,寻了些药草过来,她常年上山拾柴打猪草,什么草能做什么用途她大略明白些。
她取了草回来,在石头上碾碎,为二蛋敷了上去,怕他疼,边撮嘴吹着边用指腹轻轻为他涂上,然后又撕下自己衣服干净些的衣边,为二蛋做了包扎。
一众男女直勾勾地盯着她看,那十根灵巧柔软又白皙的手指,在二蛋后背上蝶儿似的翻飞。
每个女人都在心里面嫉妒着,同样下地劳作,人家的手咋没被糟践的像枯树枝呢?每一个男的,都想做二蛋背上的那块伤疤,被那双手侍弄着、关照着。
打理好二蛋的伤口,她把身边的锣提起来,嘭地一声敲响,连沉睡的小孩子都被她吵醒。
李秋喜大声道:“但凡活着的,喘气的,不管你老的少的,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二蛋这孩子就跟着我了,我就是他姐,他就是我弟。要是我听见谁再说那些个有的没的,有一个算一个,我李秋喜,非得剪烂他的舌头!要是我听见谁家的孩子在外面胡说八道,我剪他爹妈的舌头!”
说罢,李秋喜抬手扔掉了破锣,拉着二蛋的手就往山下走去。
人们光顾打量、合计这个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李秋喜,却没有发现,洪水已经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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