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童慷慨激昂地回答:“佑字营的兵,只靠自己,不靠家人。”
浅水清呵呵笑了起来。
两个人这才坐下。
随便吃了几口菜,问过申童最近的情况后,浅水清才说:“这么急着见我,出了什么事?”
申童压低了声音回答:“刚刚得到关于苍天城的消息。”
“怎么说?”
“南山岳老贼向皇上进言,说浅水清如今毕竟只是掌旗身份,按惯例之可掌六千兵。如今铁风旗人多势众,兵越打越多,说是一个旗,都快赶上一个镇了。如此下去,有喧宾夺主之嫌,建议皇上对铁风旗抽调兵员。”
浅水清冷笑:“不足为奇,不过想必野王不会答应吧?都是有功之臣,帝国的赏赐还未到,刀子先割了下来,皇帝英明,就不怕寒了人心?”
“皇上自然是不允许的,只是却同意了分兵。南山岳建议将虎豹营和佑字营从铁风旗中分出去,由碧空晴自领一旗,也算对其嘉奖。原四营营主是为战时任命,不符合国家法规调度,所以请求皇上重新委任。”
“呵呵,好提议啊,分我兵员,去我官将,南山岳也开始玩削其羽翼这一手了吗?陛下怎么说?”
“陛下同意了前一半,认为由碧空晴自掌一旗也说得过去,但是对免去各营营主之位却拒绝了。陛下也是军人出身,知道当兵的轻易不肯服谁,除非是那无能的将领,否则轻易撤换,弄不好就是如赤水镇兵变那样的动乱发生。”
沐血等人营主之位可保,封将自然不在话下,但是让碧空晴自领一旗,显然是有意挑拨的做法。以碧空晴的为人作风,一旦权势在手,将来还会不会听命自己,可就难说了。佑字营是浅水清所建,虎豹营是浅水清从军所属,第三卫和浅水清关系更深,一旦被碧空晴带走,浅水清就等于被人抽了脊梁骨,再想如过往般威风就难了。
南山岳老奸巨滑,他不直接攻击浅水清,而是先从他的铁风旗入手,这显然又和那番宫室密谈有关了。
南山岳的那句评语,只怕是切切实实的指中了浅水清的要害,为将再有能耐,一旦心有不忠,也终究不会为上所容。
这一刻,浅水清闷哼了一声:“这个老东西,玩阴的可比他儿子强多了。他不会只来了这么一手吧?”
申童的面色沉重:“当然还有。为什么苍天城对将军你的功劳不闻不问,反而急急命你立刻带军返京?就是为了让你回京之后再出不来。南山岳已经请旨,到时候会封你一个大大的闲职。”
“什么闲职?”
“好象是什么讲学殿大学士,三品大员,可参知政事,地位崇高,却无实权。”
浅水清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我堂堂武夫,竟然让我做大学士?他南山岳可真会开玩笑。”
申童的眉眼均搭拉了下来:“可是陛下却还没有表示反对,只是尚在考虑中。”
“还有呢?”浅水清沉声问。
“南家长子南无忌与鸿家小姐本有婚约,因战事耽搁。由于大梁已下,止水覆灭,皇帝觉得是该让他们成亲的时候了。南山岳借机提出,南无伤和云霓小姐,也是到了成亲之时,不妨就定在长子成亲的一个月之后。所以。。。苍天城已经出了快讯,要南督即可从止水赶回苍天城,与云家小姐成婚。这件事,是陛下亲自点了头的。”
“啪!”一记雷霆重掌敲在桌上,所有的茶杯酒碗全部跳了起来,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申童吓了好大一跳,浅水清的脸色已经由铁青转为惨白,再变化又恢复成了正常模样,惟有眼中的那点血红,透露出无限狰狞。
他淡淡道:“我知道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有事我会联系你的。”
申童只能点头应是。
行走在苍茫的道路上,浅水清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战场上刚刚打完,还没回到京城,就要和人在官场上斗力。
南山岳不愧是官场上的老江湖,浅水清挟势而归,他便暗中使绊,你纵来势汹汹,也得小心脚下那一块又一块数不清的绊脚大石。
浅水清完全可以想象,一旦自己回了京,等待自己的,就是南山岳这个老狐狸用钝刀软磨之法,将自己活活磨死。
血红的双目狰狞出胸中万丈豪情,浅水清喃喃道:“南老头,你既已先我一步而出招,就总该有承受反击的能力吧。”
当天晚上,浅水清刚一回到军营,就接连下了几道紧急军令。
数十只飞鸽,数十匹快马纷纷从营地中飞走奔出,早在半年前就已安排好的一张密织大网,终于在这刻浅水清的妙手牵动下行动起来。
那隐藏在暗处的势力,纷纷开始展露出自己的凶猛利爪,那早已安排好的计划,也开始纷纷付诸行动,一个个期待已久的人物,也终于渐渐粉墨登场,在这场天风帝国老青两代杰出人物的交手中发挥自己的作用。
云霓,苏云,林跃,申奇,那曾经的佑字营富贵兵团的战士们,一个个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纷纷接到了同一个人的来信,面对的,却是各自不同的任务。
行动,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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