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明天,在新的战斗里,面对新的形式新的需要,是否还会使用弓手齐射这种战法,可就另当别论了。
因时因地因情制宜,打造不变的军队,采用万变的战法,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制胜法宝的话,那么这个理念或许才是真正的唯一可以制胜的东西。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大战之后才开始的,在当时,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在战场上发挥出如此恐怖效用的那支弓手部队,他们的本来身份。。。是止水降卒。
由这一刻起,帮助浅水清杀了太多止水战士的降卒们,他们已注定无路可走。
他们惟有跟着浅水清战斗到底,方能拥有活下去的希望。
也更没多少人知道,那个时候指挥战斗的浅水清,身体已经虚弱到连坐都坐不住了。
他最后的战斗,是把自己绑在马上,用支架将自己撑起来进行的。
他的每一个命令与指挥,都轻得如蚊子的嗡嗡声,需要夜莺附耳倾听再亲口转述才能传出去。
战斗到最后一刻的时候,他终于昏迷了。
而他的昏迷,导致了石容海部最终脱离战场,五千名最后的止水战士侥幸逃脱大难,同时也让浅水清的歼灭战功败垂成,未能一竟全功,更是损失了洪天启这员大将。
在他昏迷前,他说过一句话:“战士,就是用来杀敌和被杀的。做了战士,就要战死的觉悟.为了活着的兄弟,和战士的使命,我永不后悔自己曾经造下的,和以后将造下的杀虐。。。。”
而在他昏迷后,洪天启的死亡却给了浅水清这句话一个最好的备注:死的人,永远不会只有敌人。
。。。。。。。。。。。。。。。。。。。。。。。。
一名营主战死了。
大胜的时刻,铁风旗战士们的心中,却充满了痛苦。
洪天启的尸体,被隆重地摆放在祭祀的大堂前。
东光照在香炉前为他插上三柱香,恭恭敬敬地祭拜着。
他的身后,是铁狮营,虎豹营和佑字营以及死亡荆棘营的所有将官。夜莺推着浅水清,坐在灵堂的一旁。
他们一同跪倒在洪天启的尸体前,为他送上自己最后的祝福。
东光照叹息着,叹息老友的离去,口中喃喃:“可惜了啊,老洪。咱们赢了一场大胜仗,你却不在了。”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将来有一天,你一定要拿下大梁城,然后把自己的名字,刻在那里的皇宫殿柱之上。可惜现在,你却做不到了。”
“咱们当兵的,就算是当了将军,有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战掌旗死了,你也不在了。铁风旗老资格的将军,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了。也许什么时候也会离去。老洪你别着急,早晚有一天,我老东会陪你而去的。”
大家都眼红红地听着东光照说这话,心中酸涩。
浅水清轻轻叹了口气。
洪天启的离开,他的心中也绞痛无比。
当年对他好的人,戚天佑,战千狂,全都离去了。如今洪天启也死了。
他们都是当初自己还是一个小兵,默默无闻时就对自己多加照顾的人,是最好的上级,可他们却都离开了自己。
冥冥之中就好象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浅水清,他不去取走浅水清的命,却偏偏取走了所有曾经照顾过他的人的生命,此生的报应,没有到来世偿还,却在那些曾经的上级身上一个个出现了。
他还能指望谁对他好?
烈狂焰?
一想到烈狂焰的名字,浅水清的心中微微一跳。
西南战事,胶着到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有些看不明白。
他有些担心,也有些害怕,但最终,他还是强压下心头荒谬的想法。
什么对他好的上级都会死?这想法太可笑了,可成不了逻辑推论,烈狂焰不会有事的。
他对自己这样说,然后终于说道:“原来洪营主有过要把自己的名字刻在大梁皇宫殿柱之上的想法吗?那好,就等我们拿下大梁城后,帮洪营把这个愿望实现了吧。”
东光照摇头说:“那只是个玩笑而已。野王已经打算让止水作为天风人的后方了,那里的皇宫,是皇产,咱们是不能乱来的。”
浅水清却悠悠道:“我已经决定了,打下大梁城后,就把所有死难将士的姓名,都留在那大梁皇宫最大最辉煌的柱子之上。我不管他是不是皇产,我死难将士的荣耀,必须有一个可以依托承载之处。那大梁皇宫的殿柱就是最好的死难将士纪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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