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游走于城墙根下,将每一个自己所见到的止水士兵杀死。夺去他们的武器,穿上他们的盔甲。然后冒充止水士兵匆匆上城。
另一队则上了防御相对要弱许多的尾墙,也就是京远城的最后一道护城墙体系。
在那里,他们悄然夺占数处城头,有些人甚至公然使用起守城器械,然后用手中那可怕的强弩,冷漠射穿身旁止水战士的胸膛。
两支部队同时上了中墙与尾墙,在无声无息中解决部分守卫,然后静静地等待着号令。
城内,数十处同时火起。
同一时刻,“定武门已破,天风大军业已入城,大家快逃跑命啊!!!”的呼声响彻全城。
谣言,一种可以摧毁士气,击垮斗志的最强有力的心理战武器,在这刻正式逞威。
与谣言相对应的,是中墙墙头上,数百名天风军人同时脱掉罩在身上的止水军军服,露出里面的天风战甲。
他们组成数支方队,牢牢控制住中墙几处重要处所,一边大喊:“天风军已上城,城破在即!”一边向中墙下正使用扬尘车和水车止水军狂飚劲箭。
没有想到自己后方会出此大乱的止水军一时间被杀得人仰马翻,中墙城头上,数十名勇悍绝伦的天风将士也同时大开杀戒,肆意破坏着中墙的城防力量。
就连那些在首墙上的熊族武士,也有不少找到了飞桥横架,硬是从首墙直接飞渡到中墙之上,肆意砍杀。
首墙,中墙,尾墙,三面同时夹击处于中部位置的敌人,空中,地上,多重攻击,铺天盖地而来。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定武门战事再起突变,这一次,其变化之凶险,凌厉与凶恶程度更超从前。
已经经历了连场大战的止水士兵,再无力抵抗着汹涌狂潮的攻击波澜,城门火势顿减,天风军眼见有自己人踏上中墙城头,士气再涨,呼啸奔流着杀了过来。
一时间,定武门再度鲜血激扬,红光漫天,杀声震传天际,将所有指挥将领的目光与吸引力再度集中了过来。
那一刻,浅水清的眼中闪出一片欣然。
拓拔开山,你终于归我所有了。
你的第一次正式归来,就为我在关键时刻,做出了最重要的贡献。
浅水清的真正底牌,在这刻终于尽出。
变化,可怕的变化。
京远城了望塔上。
抱飞雪看着中墙的惨烈态势,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对方是什么时候上的城,怎么上的城?
他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但他知道,任由这种形势发展下去,定武门必失,京远城必亡。
一名传令兵骑着马从烟雾中跑出来,盔甲散乱脸色慌张,他来到抱飞雪的身边,大声地咳个不停,边咳边急急大喊:“总领,战俘越狱了!”
抱飞雪心头巨跳:“你说什么?”
那传令兵哭泣着大喊大叫:“拓拔开山击断围牢木栅,带着六百多名天风战俘杀出了军牢。他们现在分成了两队,一队向城内进发,四出燃火,焚烧民居官舍,一路则向定武门三墙和杀去。有部分天风战士已经占领了第三道城墙,正利用重型弩车对我中墙发起攻击。我部将士腹背受敌伤亡惨重,其余四门目前也开始承受不住天风军的强力打击,各门守护将领告急不停,正不断传来求援信号!总领!京远城就快保不住了!!!”
形势在一瞬间一变再变。抱飞雪牺牲巨大所换来的一点微弱优势转眼间就被这个噩耗所吞没。
原来是这样。
这可恶的传令兵,竟然到现在才来回报这一消息。他难道没有看到,整个城头已经即将为天风军所占据吗?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抱飞雪眼中蕴含血光,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混蛋!临战却敌,造谣生事,涨敌人士气,竟敢灭我部军威。来人啊,拉出去斩了!”
那士兵大叫:“总领,不要杀我啊!我还有话没说呢。拓拔开山,他。。。。。”
后面的声音渐渐小了,被冲天的喊杀声所淹没,直到一声凄厉的长嘶后,彻底归于静止。
抱飞雪凝视定武门的那片火海深处,眼中更见狰狞狠色。
浅水清,难道说连拓拔开山的举动,也是你早就计划好的一部分吗?
还是天意如此,无论我怎样努力,止水都终将不改灭亡的命运?
他沉声下令:“空晴,你带三千虎刀卫去增援定武门中墙。一旦中墙被对手控制,则我京远城再无回天之力。我要你无论如何,誓死守住中墙。至于定武门。。。准备放弃吧。”
抱飞雪不甘心地叹息。他的一切绸缪运作,想要夺回定武门的努力,在这刻终因军牢战俘的意外之举,而全部破灭。
碧空晴的眼中带出一抹阴毒:“末将。。。誓死完成任务!”
望着这碧空晴远去的身影,抱飞雪长长叹息一声。他悠然说道:“有龙,碧空晴此去,只怕无果。火势已熄,尾墙被占,中墙受袭,定武门已是必失无疑。定武门大道一旦被打通,则京远城守无可守,你我还是准备一下那最后的计划吧。”
听到那最后计划几个字,商有龙的心中巨跳:“总领,你要三思啊。”
抱飞雪惨然一笑:“不必考虑了。我抱飞雪纵是死,也绝不会让他天风军好过!!!”说着,他转身下了了望塔,此时此刻,在这里指挥已再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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