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一切,戚天佑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讥诮的笑意:“看来有人知道咱们要来的消息,提前给咱们准备好了一份大礼啊。”
他旁边的一名骑兵也呵呵笑了起来:“戚少,怎么办?”
“怎么办?”戚天佑扬了扬眉头说:“看演练有个屁用。我看还是用咱们手里的枪和刀,来考验一下这些新兵蛋子吧。真金不怕火来炼,咱们今天就来炼炼他们。看看是咱们这一百个沙场百战的老兵厉害,还是这近万的新兵牛逼,顺便也让他们知道一下,真要是上了战场,真正重要的,到底是什么。呵呵,这种能提前感受到战场气氛的机会可不多哦。”
“那是,每次上战场,死得最快最多的都是新兵。”身后的一名骑兵也笑答。
戚天佑把头一回,眼神中飞出一抹绚烂的星光:他大吼道:“命令:全员散开,十步一人,五人一组,波浪式冲锋。任务: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记住,不可杀人,但可伤人,必要时就用马去撞。凡是把你们打下马来的,记住他的脸,我要了。被新兵干死的,算他无能,白死!”
“是!”一百名骑兵同时发出大声的呼喊。
“摘盔,换甲,弃矛用刀。。。。。。吹冲锋号!”
嘹亮的冲锋号响起时,训练营中的新兵愕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向营外看去。
远处尘烟滚滚,一彪凶猛刚劲的剽勇铁骑已经呼喝着杀了过来。他们手中闪亮的马刀划破天际,形成一条灿烂的银色狂潮,象天边的一股龙卷风,粗野而狂暴,平地生出巨大的旋涡冰流。
先头的骑兵冲进训练营的大门时,随手一刀砍翻了营门前大旗,然后长刀指天,大喊一声:“杀!”
气吞万里,激烈昂扬。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所有的士兵几乎都蒙了,迷茫慌乱的情绪在下一刻如潮水般蔓延向全军蔓延开去。
“敌袭!敌袭!”终于有反应快的狂喊起来。
但是随着声音跟进的,不是那群正在演练的新兵,而是狂飙突进的敌骑。
戚天佑的骑兵从冲进营门大帐的那一刻就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他们极富经验,知道自己人少,再加上对方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敌军,因此并不真正冲杀,而是以小股阵型进行穿凿,将新兵阵型冲至七零八落,同时制造大量的烟尘,使对方无法立刻判清来人数目。
他们弃矛换刀,马刀锋利狭长,只一刀下去,就在对方的身体上拉开了一个长长的大口子。不过由于他们用力谨慎,看上去鲜血四溅,其实受伤甚微,但是造成的血腥效果,甚至更强于用矛。这使得训练营的慌乱越发壮大起来。
“骑兵!是骑兵!”有人高喊。
“大家不要怕,他们人好象不多,听我号令,结成阵型,一起上啊!”也有经验丰富的教官看出了问题所在。
“我们需要真刀真枪!”更多的人开始呼喊起来。
没有武器,缺乏斗志,缺乏相对有力的领导,再多的人,也只是一群羔羊。
从未遭遇过大阵仗的新兵们在这一刻终于表现出了他们最真实的一面:
有人开始哭爹叫娘,鼠突狼奔;也有人放下武器,立刻投降;更多人则乱作一团,手拿武器,却不知如何是好。也有人奋力抵抗,但是缺乏队友的支持,他们独力难回天。所谓的新练精兵,转眼间就成了一群乌合之众。
有人开始逃跑了。
这种失去斗志的逃亡之心如瘟疫般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使得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向营外奔去。
戚天佑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只是淡淡的一笑。
“目标,红色帐篷,全力发起冲击。”戚天佑下令。
红色帐篷,是训练营指挥官所在地。占领了那里,就意味着控制了整个指挥中枢。战场之上,大军占据绝对优势,却因失去指挥中枢而导致军队指挥不灵从而丧失战局的例子比比皆是。
不过对训练营来说,占据红色帐篷更大的体现在了象征意义上--既然无法以杀敌和趋散的方式来获取胜利,那么就只有夺取指挥中枢了。
百余骑兵开始组成密集队型,对着红色帐篷发起了冲击。这场战斗的要领就是以快制慢,打对手个措手不及。攻下指挥中枢,任务就算完成,新兵检验即告结束。否则时间一长,待新兵们缓过劲来。。。
那可毕竟是一万人呢。
然后就在那一刻,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红色大帐前。
他手起刀落,随手就砍翻了几个领头逃跑的新兵,砍下他们的人头,高举大喊道:“临阵脱逃者,杀无赦!。。。全体反攻!大家不要忘了,我们也是兵!!!”
远处戚天佑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愕然。
杀人的,是个年轻人,皮肤白皙,秀眉俊目,看上去就象是个文弱书生,神情中却带着刚毅,果敢与自信,此刻更多了一层密集的杀气。那一刻,那年轻人的眼神与戚天佑的眼神对撞,激荡出一片灵魂的冲击。
两个人的眼中,似乎同时只有了对方的存在。
戚天佑的心中一凛,不知为何,竟然升起了一丝颓然的感觉。
不知是砍杀逃兵的做法起到了功效,还是那句“我们也是兵”刺激了大家。
终于有士兵开始进行有组织的抵抗了。
一支小规模的学员部队持起无刃的长矛,与“敌人”展开了对抗。为首的一个,身型壮实如山,右手挥舞战刀,左手高擎钢盾,身为步兵,竟然和一名骑兵打得有声有色。在他的身旁,数十名新兵组成的矛阵将这哨铁血精骑牢牢地挡死在通往红色大帐的路上。
他们的长矛虽然无锋,可骑兵们的战刀也不敢真往他们身上的要害招呼。一时间到是有些相持不下。
骑兵的特长在于穿凿冲杀,利用速度优势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最怕的就是碰上皮糙肉厚有“战场活动堡垒”之称的重甲步兵了。
偏偏这刻阻上他们的,正是一支重甲步兵队--他们的武器虽然是假货,战甲到是货真价实。
而为首的那个壮汉,力气更是大得惊人,手里拿着无锋战刀,竟当成了大锤来使,一刀挥出,带出一股雷霆气势,闪现出层层的流星翠芒,其势万钧,无可抵挡,竟然就那样将一名骑兵生生从马上震飞了出去。随后就是一阵长矛蜡杆对着那坠地的骑兵轮番狂捅。要不是身边的人救得快,他差点就成为龙牙军第一个被蜡杆捅死的骑兵了,而且是被自己人捅死。
砍翻逃兵的年轻人则已经开始组织弓箭队了。
令戚长佑大吃一惊的是:这支由二十个人左右组成的弓箭队手中的箭支在阳光下闪出了明晃晃的寒芒。
是真家伙!
“方虎,方豹,带你们的人跟我去冲散弓箭队!”戚天佑大喊。
二十三名骑兵立刻绕开战场,由左侧向红色大帐发起冲锋。
“目标:右侧冲锋骑兵。标定距离,五十米,锁定射击,放!”远处那督战的年轻人大喝!
唰唰唰,数十只箭冲上半空,呼啸着向着戚天佑等人射来。
不愧是沙场百战的老兵,面对散落的箭雨,二十三名骑兵同时竖起皮盾,以身盖马,以盾遮头,挡住了大部分的要害部位。第一轮射击,仅一名骑兵肩膀中箭。
那骑兵只是嘿嘿一笑,然后骂了一句:“妈的,被几个新兵蛋子给射着了,真丢人。”然后一刀砍断箭尾,无视痛苦,继续奋力前冲,仿佛那胳膊不是长在他的身上一般。
敌骑的悍不畏死,令弓箭手的心中同时震撼。
战场之上,恐惧是最要不得的心理。它能让一切努力训练化为流水。
失去了战意的弓箭手再无准星,对那支骑兵的射击便再无任何威胁可言,五十米的距离,倏忽便至,弓箭手们失去有效射程,又无步兵的保护,彻底暴露在了骑兵的铁蹄之前。
“人在营在,人亡营亡。弓箭手,弃弓换刀!”那年轻人大喊。
但是这次,没人再听他的了。
戚天佑单骑若虎,狂飙至那年轻人的跟前,一刀挥出,势吞山河。年轻人单手长剑以抗,只感觉到好象一重大山压了过来,将他整个人都击上半空,哇的一声,人未落地,一口鲜血已经喷了出来。
此战,胜负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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